译文
请告诉居住在远方的朋友,天气虽有些微的寒冷,但不必为它发愁。
春风吹来已经离我们不远,已经吹到了屋东头。
注释
除夜:除夕之夜,农历十二月最后一天的夜晚。
太原:军镇名,又名三关镇。防区在今山西内长城以南,西起黄河,东抵太行山,在今山西省。
寒甚:即甚寒,很寒冷。
寄语:传话,告诉。
天涯客:居住在远方的人。
轻寒:轻微的寒冷。
底用:何用,底,犹“何”,汉以来诗文中多用其义。
屋东头:这里是说春天解冻的东风已经吹到屋东头。意思是春天已来得很近了。
《除夜太原寒甚》是诗人客居太原,除夕夜天寒难耐时有感而作。除夕之夜本该合家团聚,然而,诗人却栖身远方,又恰逢大寒,确实令人寂寞难熬。环境虽然极其艰苦,但是诗人在寒冬之时想到春天很快就要来到,希望“天涯客”不必忧愁,表现出他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。
“寄语天涯客,轻寒底用愁”,出语却极为平淡。旧的一年过去了,诗人未能返回温暖的南方,与家人团圆。而是寄旅太原,滞留在寒冷的北方,在官舍度岁。远客在外,难免乡愁,况且旧年之中,诗人经受了诸多的艰难和劳累,但他鼓励自己和同僚说:“流落天涯的他乡之客们,不用为这一点轻微的寒冷发愁。句中的“轻寒”与诗题中的“寒甚”对比强烈,“寒甚”
这首诗是于谦在正统初年任山西巡抚时所作。诗人自幼生活在杭州。而太原地处北方,与故乡都有很大差异。并且诗人身为地方行政长官,公务繁重,终年忙碌。除夕时诗人独自一人寒夜守岁,有感于是写下这首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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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谦(1398年5月13日-1457年2月16日),字廷益,号节庵,官至少保,世称于少保。汉族,明朝浙江杭州钱塘县人。因参与平定汉王朱高煦谋反有功,得到明宣宗器重,担任明朝山西河南巡抚。明英宗时期,因得罪王振下狱,后释放,起为兵部侍郎。土木堡之变后英宗被俘,郕王朱祁钰监国,擢兵部尚书。于谦力排南迁之议,决策守京师,与诸大臣请郕王即位。瓦剌兵逼京师,督战,击退之。瓦剌太师也先挟英宗逼和,他以“社稷为重,君为轻”,不许。也先见无隙可乘,被迫释放英宗。朝廷因功加封于谦为“少保”,总督军务。天顺元年因“谋逆”罪被冤杀。谥曰忠肃。有《于忠肃集》。于谦与岳飞、张煌言并称“西湖三杰”。 420篇诗文 52条名句
余癖于山水之趣。戊辰春暮,拟为石梁、雁荡之游,道经于剡,将览右军之池,并康乐覆卮所。清妙秀异,杜工部之语不虚也。
行一舍许,见其峰峦叠翠,涧水潆回,乔松壮谷口,古柏郁溪头,依稀盘谷,仿佛辋川,徘徊久之,不忍离去。方眺览间,遇一矍叟,黄发台背,逍遥山径,诚葛天氏之民也。余揖询其地,知是潇溪。居虎豹,偃虬龙,佳哉胜地。忽一童子把竿垂钓,余私计曰:“是儿器宇不凡,何物老妪生此宁馨儿也。”童子罢钓揖予,登堂洗爵、奠斝,宰鸡款予。主席陪话者即向之策杖老翁也一唱一酬觥筹交错。觌其貌,骯髒矍铄;味其语,正大光明;论世则议切事务,谈道则奥彻玄微。猗欤休哉!真世不易觏者也。
尔时夜分就寝,余思良士不寐,爰成四韵以纪胜概,云:茅屋疏篱一径深,门无车马绿苔侵。云山纵意权为主,富贵惊人懒挂心。珍馔饷宾情已厚,交情一面意何深。葛巾野服蒲葵扇,自在溪边五柳阴。韵成东白,主复延余就席,载续四韵:风尘鞅掌最羁人,谁更清闲憩此身。梦醒北窗书千卷,兴饶东郭酒三巡。谢安门外春常静,五柳庭中月自新。任尔纷嚣当面起,斟瓢仙子正颐神。
主宾话别,束装就道。
主君谓谁?徐君以圣也。童子谓谁?其孙佩元也。良辰难得,胜地不再,乃记之以志不忘。
论者以窃符为信陵君之罪,余以为此未足以罪信陵也。夫强秦之暴亟矣,今悉兵以临赵,赵必亡。赵,魏之障也。赵亡,则魏且为之后。赵、魏,又楚、燕、齐诸国之障也,赵、魏亡,则楚、燕、齐诸国为之后。天下之势,未有岌岌于此者也。故救赵者,亦以救魏;救一国者,亦以救六国也。窃魏之符以纾魏之患,借一国之师以分六国之灾,夫奚不可者?
然则信陵果无罪乎?曰:又不然也。余所诛者,信陵君之心也。
信陵一公子耳,魏固有王也。赵不请救于王,而谆谆焉请救于信陵,是赵知有信陵,不知有王也。平原君以婚姻激信陵,而信陵亦自以婚姻之故,欲急救赵,是信陵知有婚姻,不知有王也。其窃符也,非为魏也,非为六国也,为赵焉耳。非为赵也,为一平原君耳。使祸不在赵,而在他国,则虽撤魏之障,撤六国之障,信陵亦必不救。使赵无平原,而平原亦非信陵之姻戚,虽赵亡,信陵亦必不救。则是赵王与社稷之轻重,不能当一平原公子,而魏之兵甲所恃以固其社稷者,只以供信陵君一姻戚之用。幸而战胜,可也,不幸战不胜,为虏于秦,是倾魏国数百年社稷以殉姻戚,吾不知信陵何以谢魏王也。
夫窃符之计,盖出于侯生,而如姬成之也。侯生教公子以窃符,如姬为公子窃符于王之卧内,是二人亦知有信陵,不知有王也。余以为信陵之自为计,曷若以唇齿之势激谏于王,不听,则以其欲死秦师者而死于魏王之前,王必悟矣。侯生为信陵计,曷若见魏王而说之救赵,不听,则以其欲死信陵君者而死于魏王之前,王亦必悟矣。如姬有意于报信陵,曷若乘王之隙而日夜劝之救,不听,则以其欲为公子死者而死于魏王之前,王亦必悟矣。如此,则信陵君不负魏,亦不负赵;二人不负王,亦不负信陵君。何为计不出此?信陵知有婚姻之赵,不知有王。内则幸姬,外则邻国,贱则夷门野人,又皆知有公子,不知有王。则是魏仅有一孤王耳。
呜呼!自世之衰,人皆习于背公死党之行而忘守节奉公之道,有重相而无威君,有私仇而无义愤,如秦人知有穰侯,不知有秦王,虞卿知有布衣之交,不知有赵王,盖君若赘旒久矣。由此言之,信陵之罪,固不专系乎符之窃不窃也。其为魏也,为六国也,纵窃符犹可。其为赵也,为一亲戚也,纵求符于王,而公然得之,亦罪也。
虽然,魏王亦不得无罪也。兵符藏于卧内,信陵亦安得窃之?信陵不忌魏王,而径请之如姬,其素窥魏王之疏也;如姬不忌魏王,而敢于窃符,其素恃魏王之宠也。木朽而蛀生之矣。古者人君持权于上,而内外莫敢不肃。则信陵安得树私交于赵?赵安得私请救于信陵?如姬安得衔信陵之恩?信陵安得卖恩于如姬?履霜之渐,岂一朝一夕也哉!由此言之,不特众人不知有王,王亦自为赘旒也。
故信陵君可以为人臣植党之戒,魏王可以为人君失权之戒。《春秋》书葬原仲、翚帅师。嗟夫!圣人之为虑深矣!